“你?”,白衣老者瞥见谢隐钰颈部的那串白玉吊坠,那是玉林门弟子的信物又仔细回忆起这张十分熟悉的脸,道,“你是清钰?当年你们居然没死!”
数余年前的血案似乎此刻在眼前重现,满腔的愤怒涌上眉眼,随在谢隐钰右侧的清雅一反往常冷静寡言的态度,怒喝道:“你们灭我玉林门,杀我们师父师娘和门中子弟时,可曾想到有今日?”
“当年之事……其实并不全然如此……”,白衣老者装作极度忏悔,似有难言之隐,转瞬却从袖底飞出数十根毒针,直刺向马背上的谢隐钰众人。
谢隐钰将雨笠转出,同时轻点马背,跃入空中,高速旋转的雨笠刺出无数刀片,撞碎这些暗器,直冲玉教主杀去,后者纵身一跃躲过,那雨笠便刺入殿柱,足足深入数公分。
“还是这么险恶狡诈。”,谢隐钰摇摇头,随后单手拔出背着的那把青金陨刀,重重砸在地上,震出的刀气一圈圈冲出,白衣老者身边的几名弟子竟被直接震飞出去。
客堂大门被震开,随后从中涌出数十罗刹侍卫,在玉教主的号令下与谢隐钰一行人打成一片。
此时一把赤金宝剑脱壳而出,裹挟着极其强大的剑气,瞬杀几名侍卫之后飞雁般刺向那玉教主。
玉老头连退几步,从袖中抽出一把拂尘,轻轻一弹,那宝剑便调转方向,但他还是低估了剑气的强度,虽剑身未至,但剑气划过他的侧脸,在那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随后赤金宝剑转回了主人手中,正是刚刚射杀报信之人的慕容昭。
玉老头见了血,本性终于暴露,他狂地笑道:“哈哈哈哈,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罢了,十年前,你们的师父师叔皆死于我手,今日的你们,本座捏死你们就如同捏死一群蚂蚁一样简单。”
话音刚落,从院落四墙出窜出几十剑客,从穿着打扮来看,这些剑客显然在罗刹教中的级别要高于门口护卫的那些,他们纷纷拔出手中的剑,将谢隐钰一行人团团围住。
清雅燕戈等人跃下马,与四周涌入的剑客缠斗。
慕容昭跃到谢隐钰身前,手中宝剑快意连劈向玉教主,后者拂尘连连抵挡,丝毫不落下风。
“姐姐你去帮清雅师姐他们,这里交给我。”
慕容昭的父母,也就是清字支系的师父师娘,便是被这个玉教主暗中算计,武功尽失。
而后罗刹教主为了得到玉林门至宝下落,严刑逼问二人,不从被杀。
谢隐钰也认为,这个人,得慕容昭亲手击败。
随后她便帮众人对战剑客与赶来的黄护法和几位罗刹长老。
几个回合后,慕容昭与玉教主各有伤势,不分上下。
“要不要听听本座和你父母的故事?”
玉教主转变攻势,不断用言语刺激着慕容昭。
“在本座暗害他们之前,他们俩还一直当我是被仇家追杀的良善之人,与本座称兄道弟……”
……
“你可知道你父亲死前还在哀求着本座,不要杀害你的母亲……那股卑微的样子我至今还记着,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慕容剑仙,跪在本座身前,哈哈哈……”
慕容昭听到这话,果然愣神。
玉教主趁机从袖中飞出一柄刺剑,刺入慕容昭的左肩
“本座这就送你去见他们,哈哈哈——”,玉教主露出奸佞的笑,手持暗剑更深入了几分。
慕容昭却发了疯似的,眼角的泪雨线一般不断涌出,胸腔中的愤怒笼罩全身,丝毫不退后半分。
他强忍疼痛,一掌将刺入身体的刺剑生生劈断,随后手中的宝剑直直刺入玉教主的心脏,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剑再送入几分,终于贯穿后者的胸膛,后者口吐鲜血,落败在地。
……
“他们救了你,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为什么?!”
慕容昭抓着玉教主的领口哽咽着质问着,却不想这老头还藏了一招,从背后抽出匕首刺向慕容昭,慕容昭迅速躲闪,仍被划伤一小道,随后从梁上飞下八名带着面具的护法,八人齐齐使剑朝慕容昭刺去。
处理完门外护法和长老赶来的谢隐钰见状,杀意又起,左掌拍案跃入空中,眼眶中的那滴血泪终于顺着脸颊滑下。
她单手持刀,横劈一式,刀锋所至之处,即便是千般淬炼而出的宝剑,也被轻易劈碎,更别说是寻常血骨,刀剑落地,原本青金的刀面上已染上血腥。
挡在玉教主身前的八名罗刹长老瞬间被割断咽喉,再无出气。
“等…等…,你…你…你不能杀我,我的师傅可是黄袍……”
未等玉教主言语落地,谢隐钰又劈出一道,这一刀比上一式更加猛烈,筋骨绷断声之后,刀身血色的反射之中,玉教主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躯,被生生劈成两段,随后又是一掌,直击心脏。
玉教主的上半身被击飞直撞到客堂中墙的挂画上,他还没来得及呻吟,已然断了气,死状极其惨烈。
“阿姐—”,慕容昭眼含血泪,身体脱力,倒在了谢隐钰肩上。
……
“万幸那老头刺入的地方偏离心脏,小师弟没有大碍,更多的应该是悲愤过度,再加上,才会晕倒,休息一会便可醒来。”燕戈处理着慕容昭的伤,边向谢隐钰汇报道。
谢隐钰望着慕容昭,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痕,心中暗念道:“阿昭,你父母的仇,终于得报了。”
……
苍山后山谷中,匆忙逃跑的罗刹正教主以及数百教中精英被一人一马拦住了去路。
那人正是凌恪渊。
沙教主见状,不由得冷哼一声,道:“狂妄之徒,以为凭你一人能拦住本座吗?”
凌恪渊却不屑回应,纵身跃马而下,手中的玄铁长枪顺势刺出,在一个转息之间,便极其有力地来回穿过沙教主身边几名护卫的喉咙。
再次收回时,枪尖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身边六人跪倒在地,没了动静。
“这位侠士,本座看你面生,想来并不是玉林门之人,如此一来不妨做个交易……”
话语未落,无数持剑侠客从四处掠出。
“沙教主,你真以为我们记不得你的脸了,殿下知道你最擅长偷奸耍滑,金蝉脱壳,早早派我们玲珑阁之人和大部分兵马围在此处,势必要彻底剿灭你们这群无耻之徒。”
这人正是谢隐钰身边的清璇,也是玉林门清字支系的小师妹。
闻声,从四周山脊窜出无数持弓士兵,正是谢隐钰藏在后山中的那些弓兵,箭之准头对向罗刹教余孽。
话音刚落,万箭齐发,无数罗刹教徒亡于几波箭下。
沙教主拔出双刀,朝清璇杀去,后者拔出佩剑,勉强接过一招。
这沙教主的实力,远在清璇之上。
但当年的玉林门,也就是今日的玲珑阁,可不只有清璇一人。
京城半数阁内成员,都在此了,而且还有谢隐钰换来的帮手——安国侯凌恪渊。
“此人实力不凡,交给我来处理”,沉默了一路的凌恪渊终于开口,随即将长枪置回马背,右手从腰侧拔出佩剑。
玲珑阁众人闻言听令,随后掠过两人,与沙教主身后的长老精英打斗起来。
“哈哈哈哈哈,小将军,本座定让你知道,狂妄的下场是什么。”,沙教主狂悖大笑,随后双手旋刀,猛烈地朝凌恪渊砍去。
凌恪渊行云流水地接过沙教主的招式,虽然毫发无伤,但连连后退,似乎不敌。
沙老头见状自认取得上风,于是攻势更加猛烈,破绽也逐渐显露而出。
将军见时机成熟,顺势猛击老头下盘,沙教主招架不及,吃痛矗立。
正是这一刹那的破绽,少年将军从左向右劈出一式,顺而旋即右腕,将佩剑送入鞘中,干净利落,仅一招,玄铁打造、人血淬炼的双刀便被生生斩断,碎掉的刀骸被震入空中。
随后他左臂一挥,强大的内力使得空中的刀骸瞬间化作飞刀,将沙教主击跪在地。
少年将军神色清冷,身后红氅掠过沙教主的双目,在红氅之后,接着是狠狠一踹,沙教主受击向后飞去,撞在一块巨石之上,胸腔的鲜血从口鼻渗出,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见教主落败,箭雨之后本就所剩无几的罗刹精英顺势放下武器。
铁踏声从山上传来,正是谢隐钰与慕容昭那一队人马。
燕戈探了探沙教主的鼻息,道:“殿下,这老头尚留有一息。”
谢隐钰攥紧手中的一封信,道:“挑断手筋脚筋,不能让他轻易死了,本宫还有些事要从他嘴里撬出来。”
那封密信所至之人,正是摄政王谢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