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阎译帆有些奇怪，“还做铺垫？真不像你。”

　　钟可：“陆序在副本里有种特殊的能力，他是不是……在你面前用过？”

　　阎译帆想了想，“你指的是什么？”

　　“不用防着我，”钟可单手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你在副本里的第一晚，开始遭遇袭击之后，你们那边特别安静。陆序出来过一趟，看大家都没什么事，又回去了，你始终没发出什么动静。当时我还以为是你胆子特别大，后来看你连滚带爬地跑出卫生间，又不像。”

　　阎译帆点点头，“是，他用过。”

　　钟可不爽地“啧”了一声，“我说他怎么受了伤又装没事人……”

　　“等等，”阎译帆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陆序出来之后精神一直不好，是因为……他的那个能力？难道不是因为红袍人伤了他吗？”

　　钟可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副本里一般的伤是不会带出来的，他是因为耗费精力造了个小副本出来，又被伤了才这样的。我们两个合作，有约法三章，不到迫不得已他不能用这个能力，不然他早早把自己累死了，闪下我和委托人在副本里，不像话。”

　　这下阎译帆更不明白了。

　　他开始时以为陆序施展那样的能力只是举手之劳，后来知道他没有这样保护过老许时，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现在又听到钟可这样说……

　　更奇怪的地方是，当时危险的主要来源是雨衣人，就是从前在副本里失败的玩家，他们行动缓慢，智商也不高，哪怕是废柴如同孙玮那样的，也能边哭边躲开攻击，陆序为什么认为他就不行呢？

　　阎译帆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问钟可，“你和陆序认识多久了？”

　　钟可：“五六年吧。”

　　阎译帆：“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吗？我问他，他不说实话，我总觉得……”

　　“她不知道。”

　　阎译帆：“！”

　　后座上，陆序醒了，他从座位上爬起来，示意钟可靠边停车，换回他当司机。

　　钟可不同意：“再睡会儿吧，路还长呢。”

　　陆序：“不了，再睡，你就把我卖了。”

　　钟可：“嘿嘿。”

　　后半程钟可把车开得飞快，比预计早了将近半小时进了市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她在自己家门口停了车，冲陆序和阎译帆挥挥手，转头进了小区。

　　阎译帆问重新坐上驾驶位的陆序：“冒味问一句，你们是……？”

　　“搭档。”陆序毫无波澜。

　　阎译帆当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但又不好显得太过八卦，欲言又止。

　　陆序轻轻笑了，不再逗他，“我们没什么特殊关系，是几年前在一个副本里认识的，那时她年纪还很小，我帮过她。那个副本最终只有我们两个活下来了。”

　　阎译帆不由叹道：“陆大神还真是乐于助人。”

　　在上个副本里，如果不是靠陆序带着，其他人除了钟可和老许，谁都出不来。

　　钟可家离陆序家不算远，开到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陆序忽然开口：“你去哪里，我送你。”

　　阎译帆：“……”

　　不都说了无处可去嘛……

　　见他不回答，陆序把车停到路边，耐心和他讲道理：“住在外面不是长久之计，总是要回去的。你说你爸你把赶出家门，可你不会没有地方去，阎家怎么可能只有那一处房产？再不济你也可以去投奔你爷爷，他不会不管你。”

　　阎译帆认真看着他，眉眼弯弯地笑，“你家还空着间卧室，租给我吧。”

　　陆序：“……”

　　阎译帆：“我爸说我离了他什么都不是，我是真的不想住在阎家的房子里了，你就租给我吧……顺便一说，我没有钱，租金要先欠着，或者我给你打工抵债？”

　　再次回到陆序家的时候，阎译帆忽然感觉心情不一样了。

　　他把鞋子甩在门口，光脚走进屋里张开手臂：“我又有家了！”

　　陆序在后面无奈摇摇头，带上房门。

　　他早就知道，只要昨天晚上让阎译帆进了门，再想赶他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看着他这样鲜活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

　　“咱们晚饭吃什么？”阎译帆忽然回头问道。

　　不等陆序回答，房门突然被重重敲了两下。

　　阎译帆：“有客人？”

　　陆序却微微变了脸，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没有人。

　　地上，出现了一个快递的文件袋。

　　他弯腰捡起，打开，里面是封邀请函。

　　阎译帆凑过来。

　　漆黑底色的邀请函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阎译帆】

　　【2024年10月31日】

　　“什么意思？”阎译帆接过邀请函，“只有名字和日期？”

　　陆序的面色有些凝重，“这是你下次进副本的日子。”

　　阎译帆：“昨天刚出来，今天就约时间？副本可真有效率，就是邀请函写得不讲究。”

　　陆序抬眼看他，“不该这么快的。每个副本之间会有一段休息时间，一到六个月不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快就被邀请的情况。”

　　“如果不去，会怎么样？”阎译帆问。

　　“你无法选择去或不去，到了这一天，副本会直接在睡梦中拉你进去。”

　　“我要是不睡觉呢？”

　　“那就延迟到你睡觉的那天。”

　　对于这个答案，阎译帆无话可说。确实，没人可以一直不睡觉。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安慰陆序：“还有一个星期，足够了，没让我明天就去，我已经很知足了。”

　　接下来的一周，阎译帆彻底变成了陆序和钟可的学生，三人天天凑在一起交流心得，当然主要是教给阎译帆各种防身手段和副本的经验。

　　钟可惊讶地发现，阎译帆虽然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在上个副本里也没有显现出什么特殊技能，但是教给他使用刀具的时候，他格外熟练，根本不像是没接触过的新手。

　　对此阎译帆有自己的解释：“在外面生活了十年，人生地不熟的，总要有点防身的手段不是？”

　　谁也不知道下个副本的主题和背景是什么，外面的物品也带不进去，进去之后最重要的还是随机应变，以及提防各类敌人。

　　“副本里的鬼怪一般都会遵从某种规则行动，摸清规律之后，它们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其他玩家，”钟可说，“你不要看上个副本里，大家一团和气，就以为这是普遍现象，其实，这才是很少见的。”

　　陆序点点头，“上个副本里，孙玮和吴飞性格比较单纯，我和可可不会主动害人，老许又受合同制约，但不是每个副本的玩家都这样友善。”

　　阎译帆消化了一下他们说的，敏锐地发现一个漏洞：“外面的物品带不进去么……也不尽然吧，我们的衣物和鞋子就能带进去，我怀疑如果有人戴着假发，也能带进去。”

　　钟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快就能发现问题了，我们的新人果然素质高。”

　　陆序笑道：“前两年，可可尝试过使用各种方法带东西进去，假发也是其中之一。”

　　阎译帆：“结果呢？”

　　陆序：“只有假发和鞋垫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