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三人赶回住处的时候,钟可他们几个正一脸焦急地扒着二楼的栏杆望眼欲穿。见他们回来了,忙迎到一楼。
“时间跳跃了几小时,怎么回事?”钟可有些担心。
“还不知道……”陆序摇摇头,又说,“我去见了她一面。”
钟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吸了口气,“你……你不是说不能见吗?”
“是我闯的祸。”阎译帆主动承认了错误。
“过去了,不提了,”陆序边往里走边问,“今天你们有什么收获?”
雨一阵紧过一阵,始终没停,筒子楼里更潮湿了,到处散发着霉味。
外出的三人衣服全都湿透了,房间的衣柜里倒有些看上去洁净的旧衣服,但谁也不想换。副本里的东西带不出去,万一离开副本的时候没来得及换回来,恐怕要上社会新闻。
众人聚在陆序和阎译帆住的201室交换线索。
今天对筒子楼的搜索无惊无险。
白天这栋楼是空的,钟可他们四人从一楼开始逐层搜索上去,到了三层时,果然出现了这个时间段不该出现的NPC。人他们倒是认识,就是租给他们屋子,又给他们做饭吃的秦阿姨。
再提起这位秦阿姨,陆序、阎译帆、老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留在筒子楼的几人还不知道水库的看闸大爷也姓秦,暂时没有和违规开闸的事情联系起来,不过突然出现在白天的NPC本就不同寻常。
但是不同寻常的秦阿姨没有做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她热情地招待了钟可他们,中午还给他们做了顿饭吃,对他们四处偷偷摸摸的翻找视而不见。
“她的丈夫和孩子呢?”阎译帆问。
吴飞回答他:“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没见着。”
陆序皱了皱眉。这个副本里的时间果然是混乱的,现实中的五月二十三日,小晨已经去世了。
孙玮拿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本子,边翻边说:“我们今天的收获有:楼下104门后面发现一把砍刀,肯定是管制刀具;昨天周晓她们住的202卧室抽屉里发现一瓶强效安眠药;三楼秦阿姨住301,她家有点怪,所有相框里都是白纸,一张照片也没有;四楼从401到404都是空的,通往楼上的楼梯被木板封住了,我们拆开上去看了看,惨不忍睹。”
周晓接着说道:“五楼和六楼地板和墙上全是血迹,就像晚上突然出现在咱们房间里的一样,但是没有尸体,不知道那么多血都是从哪里来的。”
钟可一摊手:“副本里出现点血迹砍刀之类没什么稀奇的,总之就是,没什么重大收获。”
周晓在一边咬了咬嘴唇:“可我还是觉得五六楼的血迹有问题,那也太吓人了……”
陆序对她柔柔一笑,“那我们一会儿上去看看。”
“你们呢?水库那边有什么发现?”钟可问,“你们这伤又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陆序,脸色这么难看。”
和留守筒子楼的四人比起来,陆序、阎译帆和老许确实有些狼狈。
虽然被大雨冲去了血迹,三人的脸颊上还是隐约可见细密的小伤口。被红袍人的黑雾接触过之后,陆序的脸色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印堂隐隐显现着一层黑气。钟可一眼就看出来,他沾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捡着重要的部分给钟可几人讲了讲,几人听后神态各异。
孙玮:“那、那个秦阿姨是……”
吴飞:“我们吃了她做的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钟可和周晓则默然不语。
“走,我们上楼去看看。”陆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你脸色真的不好,白得像纸一样,”阎译帆拦了他一下,“你在这里休息,我们上去看看就行了,现在时间还早,不会有事的。”
钟可附和道:“有我在,放心。”
陆序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不再坚持,冲钟可点点头,去了卧室补觉,剩下的人重新出了门。
筒子楼的过道都是露天的,一下雨就变得湿漉漉,一行六人踩着水渍向楼上走去。
经过三楼的时候,秦阿姨正拿着块抹布擦三楼的栏杆,见了他们抬头一笑,“借着雨水打扫打扫,省力。”
她隔壁302的住户出来扔垃圾,两人打招呼的间隙,几人继续向上走去。
如果现在不是在副本里,秦阿姨真的就像个热情的街坊邻居,让人产生不了丝毫危机感。
“你们觉得当年的事情,她参与了多少?”钟可稍稍压低声音问道。
阎译帆悄悄叹了口气,“不好说。”
四楼通往五楼的楼梯果然有封住的痕迹,此时木板已经被拆到一边,几人跨了过去。
天色转暗,夕阳的余晖逐渐熄灭,走廊的顶灯亮起来。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五楼的四间屋子里,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血腥味扑鼻。
虽然是第二次见到了,孙玮还是有些害怕,只敢站在门口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以前杀过人吗?”他问。
钟可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踩着血迹走进屋子,阎译帆跟在他后面。
孙玮和老许他们几个都不想进屋,在门外等他们。
五楼的房间里基本是空的,原住户不知是不是搬走了,只留下几样破家具。把家具稍稍移开,被遮挡的地方并没有血。
客厅的角落里,遗留着成堆腐朽发臭的肉块,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人的,一片血肉模糊。
阎译帆捡了个不亮的旧手电筒,蹲在旁边用它去戳那坨肉块,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手指脚趾之类可以判断出它曾经是什么东西的线索。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钟可突然说道。
阎译帆头也不抬,专心戳肉块:“有什么可怕的?它又不会突然汇聚成人形跳起来捅我一刀。”
钟可:“本来没什么,听了你这个说法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阎译帆笑了,丢掉手电筒站起身来,“看不出这是什么肉。”
他们连续查看了许多房间,一无所获,唯独六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出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每层的洗手间都有四个隔间,平时敞着门,只有六楼最靠里的隔间被反锁了。把门撬开后,门板内侧全是用小刀来回划过的痕迹,便池后面的墙壁上用血写满了字。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这是什么意思?”钟可皱起眉头,“谁被关在过这里?‘他’是谁?你们不是说,那个小晨是女孩吗?”
看到这些字,阎译帆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便黯淡下去。
“我们之中有人知道答案,”他转身向外走去,“走吧,故事看到这里,也该到揭晓谜底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