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不怕你穿裤子做什么?

014.不怕你穿裤子做什么?

  ​“不是、你先住手,我不想跟你动手……雷栗!”

  “我没有凶你……”

  “雷栗、你别乱动……乱摸哪里?!”

  “嘶……”

  雷栗连忙松了手,道完歉还倒把一耙,“要不是你不肯,我至于力气使大了么?大男人还磨磨拖拖的……没事吧?”

  “……没事。”

  周毅缓了过来,摇了摇头,“你不乱动我就没事。”

  但有一说一。

  他疼的那一瞬间还以为雷栗恼羞成怒,要把自己阉了。

  他头一次见人这么凶悍,求婚含蓄得要死,成亲像土匪下山,亲嘴会掐脖子,也是头一次见人摸那里跟抓鸡一样。

  生怕这鸡跑了。

  ——虽然他也不太知道别人是怎么给对方那个的,但绝对不是雷栗这样。

  “我看看。”

  “……不用。”

  “让我看看……我就看看,绝对不乱动。”

  “……真的不用了。”

  “相公,乖一点。”

  “……”

  周毅打了个激灵,每次雷栗叫相公都没好事,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笑里藏刀,但摸黑扒裤子已经够没脸了,还让他看……

  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雷栗径直下了床,点了油灯端过来,扒周毅的裤子想看,但周毅死活不让。

  “害羞个什么劲,我是哥儿都没你个汉子能羞。”

  雷栗没什么耐心,“啪”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又痛又响,打得周毅都蒙了。

  他在部队当教官的时候,黑面神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就是兄弟再手欠也不敢打他屁股,那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现在不但被扒裤子。

  还被打了屁股。

  他还不能拿雷栗怎么样,总不能罚他去跑十圈做俯卧撑吧?雷栗又不怕他,会听他的话才怪。

  “我瞧了没事,今夜就不闹你,成了吧?”

  雷栗又拍了他一巴掌,一下子就把周毅刚套好的裤子扒了,凑近油灯,翻来覆去仔细瞅了瞅。

  除了没精神。

  好像没什么问题。

  “喂。”

  雷栗问他,“你现在觉着咋样?下回还能用么?”

  “……能。”

  就是这姿势很尴尬。

  周毅看着脸都快贴到自己身上的雷栗,脸瞬地热了,“……都看完了,能离我远点吗?还有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

  “别乱捏。”

  雷栗故意捏了捏,见周毅偏过脸不愿瞧自己胡作非为的样子,贱贱地笑了笑,凑上去叫了他一声,

  “相公,是不是我捏你感觉比较好?”

  “……不是说看完就不闹了吗?”

  “我没看完啊。”

  “……”

  周毅闭眼装死。

  雷栗哈哈大笑。

  吹了油灯,屋子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窗棂透进来。

  夜色轻柔。

  雷栗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打算好好睡了,但摸到旁边周毅的腿,发现他已经穿上了裤子,又故意凑近他问,“哎,这么怕我?”

  “没怕。”

  “不怕你穿裤子做什么?”

  “……我习惯穿着衣服睡,你喜欢裸睡我可以睡地上。”

  “裸睡?”

  雷栗注意到了这个新词,“还有人裸睡么?身上什么也不穿?”

  “有人喜欢什么都不穿,有人不穿上衣,有人不穿裤子,有人只喜欢穿一条内裤睡。”

  “哦。”

  雷栗下了决定,“那你以后裸睡,一件衣裳也不准穿。”

  “都可以,你想裸就……”

  不对。

  周毅忽的反应起来,“谁?我?我为什么要裸睡?”

  “牛大夫不是说要慢慢来?”

  雷栗说,“怀娃娃都不穿衣服的,你晚上跟我睡就不穿衣服,睡着睡着你习惯了就能跟我怀娃娃了。”

  “……?”

  这什么逻辑。

  周毅试图据理力争,雷栗无情驳回,“你裤子都是穿我的,总共就没几条裤子,你又老不愿意跟我生娃娃,害得我把裤子都扯坏了一条。”

  “又没银子买,你也不想有一天光着腚出去干活吧?”

  “你是汉子你能光着,我可是哥儿,是你夫郎,你总不能让其他汉子瞧见我的屁股。”

  周毅都听傻了。

  不是,他虽然是汉子,是男人,但他也不想光屁股好吧!

  雷栗怎么比他上学时写语文作文还能扯?

  “啊,不然今夜你就裸睡吧?早睡早适应。”

  “我拒绝。”

  “拒绝没用。”

  “雷栗!雷栗,你别动我裤子……你不是说今晚不闹我了吗?”

  “你忘了。”

  “我没忘!”

  “你现在就忘。”

  “雷栗!”

  “撕拉——”

  周毅悬着的心又死了。

  —

  最后还是被迫裸了。

  还被雷栗训了一顿。

  因为周毅不从,害雷栗扯坏了裤子。

  这条裤子还是前年才做的,刚穿两年就壮烈牺牲,这对一个守财奴来说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周毅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还顶着娘柳叶儿和爹雷大山殷切抱孙子的眼神,让他多吃两碗饭。

  周毅尬得连拳都不想打了,想出去跑几圈,但被雷栗拉着跑不掉,还得在俩长辈慈祥的目光下,教他打。

  今天还得上山。

  当然不是去采野菜的,今天不是镇集,县里又太远,去到县里都不新鲜了,采了也卖不出去。

  雷栗是来挖草药的。

  其实每一种植物都有自己的药性,都可以是一味中药。

  但现代很多人见过它们,却不知道它们的药效,也不知道怎么用药配药,浪费了宝山而不自知。

  这里的人由于知识的不普及,也只当它们是路边的杂草或野菜。

  但雷栗知道。

  “你怎么认识的?”

  周毅是现代人,在书店在网上就能轻松得到知识,但他也是在部队里无聊的时候,才会翻那些书看。

  这里知识贫瘠而且读书很费钱,雷栗家也不像能供他上学的样子。

  “我跟牛大夫学的。”

  雷栗说,“牛大夫本来是隔壁县城的,在镇集上遇到了我们村一个哥儿,一眼就喜欢上了,但哥儿爹娘不愿意把他外嫁给穷小子,牛大夫就入赘了。”

  说着,雷栗看了眼周毅,“就是因为牛大夫,我才想到要招个入赘的汉子,也是那天上山找草药,才发现了你。”

  “……真是独特的缘分。”

  周毅默了默。

  要不是雷栗想招赘,估计看见他躺山上直接当没看见,让他自生自灭了。

  “其实有挺多人想跟牛大夫学医术,但牛大夫只让他们晒草药,找草药,去县里送草药,总不教事,慢慢就没人去了。”

  “牛大夫怎么对你青眼相待的?”

  “我给牛大夫跑腿了五年呢!端茶倒水,晒药挖药,一点怨言也没有,牛大夫自然喜欢我了。”

  周毅点点头,“那你很厉害,这么多人都没有你能坚持,天道酬勤,你肯定会如愿以偿的。”

  雷栗听了忍不住翘嘴,“你今天还挺会说话的,虽然我听不大明白——哄我开心,夜里你也不能穿裤子睡觉,咱俩只有四条裤子了。”

  “……我没想这事。”

  “想也不行。”

  “不想,你既然跟着牛大夫学习了,现在还没有出师吗?”

  “出了。”

  雷栗说,“牛大夫把他会的医术都教给了我,但是村里已经有了牛大夫,镇上县里也不愿意要一个哥儿当大夫。”

  “你这么能干,因为性别歧视不能得到合适的工作,确实不应该。”

  “就是。”

  雷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牛大夫跟县里的大夫有人情,缺一个进山里跑腿送草药的,牛大夫就让我去了。”

  “我差不多就靠这个赚银子养家。”

  “是还在起步吗?我见家里房子都是土屋草顶,下雨天应该还会漏水,等有钱了修个好房子吧。”

  “得攒很久的。”

  雷栗又瞪他一眼,“你个入赘的,不要打听这么多,反正银子都被我娘藏起来了,问我我也不晓得有多少。”

  “不问。”

  周毅从善如流。

  雷栗又有点子后悔自己太凶,顿了顿,又说,“我家以前没有这么穷的。”

  “我爹是村里唯一一个木工,三里河镇的人都喜欢找我爹打木头,做木桶桌子凳子长板椅。”

  雷栗边用草刀砍掉路上新长出来的杂草,边对周毅说。

  “但我阿公阿婆不喜欢我爹,见爹攒了钱自己相了媳妇,就说兄长都没成亲哪有弟弟成亲的份?让他给大伯花银子娶亲建房。”

  “我爹也是老实,银子直接给了,没立字据,后头大伯的儿子有了出息,考上了秀才,一家子带我阿公阿婆搬去了县城里。”

  “之后就再没理过我们家。”

  “后头爹做活太多,累坏了身子,娘托人捎信去县里跟大伯借银子,大伯直接不认我们家了。”

  “那时候我还小,没法去牛大夫那做活,家里没钱,爹的身体就这么坏下来了。”

  周毅听完说,“没事,以后我跟你一起赚钱攒钱,给爹把病看好。”

  想了想又说,“让爹多打打太极,晒晒太阳,不要老是编竹篓做木工了,对肩膀和脖子不好,对脊椎也不好。”

  “我晓得。好了你别说话了,要干活了。”

  雷栗蹲下来,用手托着一颗植物的叶子,“看见这种草没?这叫五指毛桃,县里的药店和老爷地主家都喜欢它,听说有钱人用来炖汤的。”

  “我知道了。”

  周毅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发现——

  这五指毛桃跟现代的一模一样啊,连用它炖汤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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