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清与程倩一起来到商场。
购物时，宋越清能感受到程倩喜欢好多衣服，但是不敢买。
“没关系，”宋越清笑着说，“喜欢就买下来吧。”
最后大袋小袋拎着不少，都是由宋越清刷的卡。
“诶，我开服装店的时候，衣服的款式可没这么花花。”程倩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爱不释手，十分喜欢。
“那时候进货要跟厂家老板娘讨价还价的。”
这一路宋越清几乎都在听程倩讲述自己开服装店的经历。
能听出来程倩语气中的苦楚。
“租店铺门市要钱，雇店员也要钱，还有水电费这些加在一起，真的是头痛死了！”
突然，程倩走进一个品牌店。
似乎是看见了一件裙子，伸手摸了摸那件裙子的布料。
“喜欢这件衣服吗？最近在打八折哦。”
店员走来。
向宋越清与程倩推销自家产品。
“啊？怎么打了折还五百八十元？”程倩抽出衣服的标签卡，吓了一跳，“你们这是什么牌子？敢这么要价？”
宋越清知道这类买手店一般都不便宜。
想到母亲以前做的小本买卖，可能对年轻人的消费理念理解不了。
程倩笑了一声。
“这衣服....进货的时候连一百都要不了啊，”程倩直接当着店员的面说道，“就你们这破料子还要将近六百元？”
程倩音量不小，宋越清瞧见店员面色尴尬。
觉得不喜欢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看着妈妈的样子，也不由得心酸。
他拉住程倩，“妈，我们走吧。”
走后，程倩又拉着宋越清谈天说地。
还是那些服装店的事。
但话题不知怎么就突然转移到欠高利债这里了....
“越清.....我听钱老板说，你还上了一百万？”
程倩挽着宋越清的手臂。
而宋越清一征，不知该怎么说。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百万是怎么来的？
“其实没关系的宝宝，我知道你以前在一家很厉害的夜.总.会工作是不是？”程倩又道，“就因为赚到了这些钱，才能供你自己去读书。”
宋越清的喉咙仿佛被捏住了。
一时间.....
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宋越清还是对那段往事难以启齿。
程倩还在尽最大可能让他放轻松，“这没什么羞耻的，赚钱没什么羞耻的。”
“凭自己能力赚来的钱，又没偷又没抢.....最后赚来的钱还是供自己读书，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听程倩一口一个‘赚钱’二字，宋越清觉得有点窒息。
但还是发出了“嗯”的一声。
宋越清勉强笑笑，“都过去了，不提也好。”
母子二人顺着商场继续逛。
程倩忽然又冒出来一句，“诶？那一百六十万，你还上了一百万，还有六十万是不是？”
宋越清觉得自己银行账号里剩下的钱就当是保险用了。
所以不打算对程倩说起。
“对。”
宋越清说。
程倩问，“那今天你带我买东西的钱是哪里来的？”
实在没想到程倩会问的这么细。
宋越清觉得这样被打探，心里不太舒服。
他应付说，“是我的零花钱，学校发的奖学金。”
一听见奖学金，程倩眼睛里的光又闪了起来。
“呀！”她说，“儿子能拿到R大的奖学金！”
宋越清苦笑着点头说是。
实际上名列前茅的他确实得到了R大的奖学金。
不过，现在还没有发下来。
“越清呐，”程倩再次挽住宋越清的胳膊，“剩下的六十万还是要还的，不然钱老板那些人早晚还是要找上来。”
“只有还上了钱，我们母子俩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这些天宋越清也见识过了钱今他爸的手段。
狠辣，效率还蛮高。
“对，”宋越清认同，“我们要趁早还上。”
内心开始盘算着怎么弄到那六十万才好。
回到世冠酒店。
宋越清暂时让妈妈住在自己的房间。
而他只好回学校去住了。
掐着门禁回到R大男宿舍，被寝室阿姨数落了几句，宋越清回到熟悉的寝室。
尹因鹏正在写字台上学习，看见宋越清贸然出现。
以为见鬼了，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看见的....不是什么脏东西吧？”
宋越清直接趴在他的床上，声音闷闷的。
“对，脏东西，”他说，“我是来夺舍的。”
今天虽然没做什么，但是与程倩聊天让宋越清清晰地意识到....他是一个欠下六十万的。
六十万呐....
要上哪搞到这么多？
一个想法在宋越清脑袋里一闪而过。
不行....
绝对不行。
黑莲那种地方，真的不想再去了。
“.....”
——
第二天是周六。
R大计算机系的学长们又要聚餐，林景和问宋越清去不去，宋越清婉拒了。
因为那六十万，他一晚上几乎都没有睡好。
无奈下，第二天打了个车....
他还是来了黑莲KTV。
“什么？六十万？”
印象中李老板万恶的嘴脸，今天再一次出现在宋越清面前。
宋越清站着李老板满屋烟味的办公室里谈论着六十万的事情。
“宋越清啊，”李老板坐在他的沙发上，斜着眼看着宋越清，“你虽然是我们夜场头牌，但是你是不是也以为自己忒值钱了？”
“哈哈哈哈哈....”李老板忽然开始狂笑，嘴脸还是那样丑陋，“什么人一晚上能值六十万啊？”
“不是的，李老板。”
宋越清眼神里有点担忧。
他现在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而他刚刚又与钱老板说了些什么？
李老板反问，“那你说六十万是什么意思啊？”
宋越清低下头。
“不止一晚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