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六年国都溧阳
冬天的夜晚来的有些早,今年的天儿又是格外的冷,街边茶肆的老板早早的收起了摊子。
突然间,南边的长乐门突然开了,一群看着高大无比的侍卫策马扬鞭的向着南边那座刚建好的府邸而去,领头的看起来却像是个太监。
“这是怎么的了,看着怪吓人的。”
虽说这茶肆往往是天下消息汇聚之处,可这老板是才北地过来的,对于国都的一切还不太了解。
旁边未收的桌子上还坐着一个书生,衣服破破烂烂的,眼神也有些阴郁。
那书生听见老板的好,脸上倒是露出了一股子的猥琐笑意。
“你不知道吧,这南边那座官邸住着的可是一个五品员外郎,五品的官职就有这偌大的封赏,靠的不就是这夜伴君王嘛。”
“这.......”
“说来这位顾大人的父亲还是堂堂的户部尚书,一等忠肃候,家里居然出了这等人,当真是颜面无存!”
那书生的脸色掩埋在月色里,语气充满了鄙弃,可眼神里居然隐隐约约带了些贪婪的光。
这老板是个北地人,那边民风彪悍,却从未出过这等放浪形骸之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荒诞。
别说这小小的茶肆老板,就连徐公公自己也是这般想法,觉得荒诞之余甚至还有些苦恼。
自己带着这般人马,那小主子见了,定是要大发雷霆。上头斗法,遭殃的终究还是他这个奴才。
徐公公面带愁容的带着人闯进顾府的时候,顾亭言正倚靠在正厅的门口,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旧衣,隐约能看出那是件青色的长衫。他本就生的美,配着柱子边大红色的富贵灯笼,在朦胧的月光下,到是更加诱人了三分。
徐公公倒是见惯了这位主子,就是身后那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看的呆住了。
“徐公公好大的架势呀!”
顾亭言看着冷冷的,嘴巴却是毒的很。
其实以前他不这样,以前就算是日子再难捱,他也总有盼头。
可是高坐于王座之上的那个帝王,却一把将他拉入了无边的地狱。
他心里的委屈太多了,再不发泄一下,他怕哪天把自己憋死了。
“咱家不敢。”
徐公公也和顾亭言打了两年的交道了,倒是也总结出了一番相处之道。
他站在那里,也不敢回嘴,就恭恭敬敬的摆了个手势,请顾亭言跟他回宫。
顾亭言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在那座深宫当了两年的玩物,好不容易出来,却还要自己走回去。
徐公公等了好一会,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再等下去,怕是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顾亭言的眼睛里有着浓烈的恨意,却还是走向了门外。只不过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马车。
慕宸宫建在宫中东角,后宫的边缘,是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却也是困住了顾亭言两年的地方。
顾亭言下了轿,捏紧了自己微微发抖的手臂,深呼了一口气,强压下了自己对于这座宫殿,还有里面那个人的恐惧,抬脚向前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徐公公突然拉了他一把,低声道:“还是顺着点吧。”
顾亭言面上倒是没有一点变化,缓慢的走进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